虽然林大官人与白花魁见面次数不多,但是并不妨碍林大官人心中那维持四百多年的亲近感。
“我来迟了,让你孤单寂寞的在这里住了一年,都是我之过也。”林大官人一边往院里走,一边深情的表态说。
白花魁欲言又止,最后抿了抿嘴,没有答话,可能是心酸的原因。
“我知道伱心里肯定孤苦,以后不会让你再如此凄凉.”林大官人说到一半,这股深情忽然卡住了。
因为他看到院中站着十几个莺莺燕燕,年纪都不大,十岁多点的样子,而且个个俏丽。
这什么情况?林大官人疑惑不已,这里怎得如此热闹?
白花魁忍着笑说:“都是扬州花界同道们送过来的小女儿,请我帮忙教习的,每天到我这里上两个时辰的课。”
林大官人:“.”
这跟自己想象的完全不一样啊,还以为白花魁这段时间为了自己,日子跟独居守寡一样呢。
这种占有的爽感,说没就没了。
白花魁对着小莺莺燕燕们挥了挥手,吩咐道:“妹妹们散了吧,以后我也未必能够教导你们了。”
等人群走了后,白花魁又对林泰来明知故问的说:“大官人今日到此,有何贵干啊?”
林泰来不怀好意的笑道:“我救过你两次了,你就不想着怎么谢我吗?”
所谓两次,第一次是前年白花魁被王老盟主退货后,帮着挽回声誉,第二次是去年从郑盐商手里把白花魁捞了出来。
白花魁眨了眨眼,很暧昧的答道:“大官人你救奴家,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?
前年就想找你私奔,当时是你瞻前顾后的没胆量,不然早就是你的人了。”
林泰来心湖一滩死水也忍不住晃了晃,不愧是受过最专业训练的,这回答太有技巧了!
想到“训练”两字,林大官人忽然心头一动,又问道:“听说你当年被评为花魁,号称才貌双全,不但识文断字,还能通晓诗词文学,这都是真的么?”
白花魁自信的笑道:“自然都是真的,难道骗人不成?”
她以为,林泰来这是打算跟自己弄点诗词佳话了。上床之前搞气氛,也算得上心思浪漫了。
林大官人叹道:“不是我多疑,主要是这世道弄虚作假的人太多了!
尤其你们花界,略微认几个字,背几篇古诗,就敢对外卖弄才女人设,身价立刻倍增。”
白花魁轻轻咬了咬牙,“怎么?大官人以为,奴家和那些人一样,也是招摇撞骗的?”
“不,我相信你!”林泰来斩钉截铁的说。
然后又扯住了白花魁的袖子说:“走,跟我进屋!深入探讨一下文字。”
白花魁脸色顿时染的通红,低头娇声道:“这光天化日的.就不能等等吗?”
看这死样,说了半天诗词文学,最后还是进屋这点事。
但也太糟践人了吧?连个出阁之礼都没有吗?自己还是个清倌人呢。
“白天又怎么了?”林大官人义正词严的说,“一寸光阴一寸金,白天时光更宝贵。”
白花魁想来想去,自己怎么也躲不过去的,心里暗叹一声“罢了罢了!”
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命,能托身给林泰来,也算能安稳了。
做好心理建设后,白花魁便羞羞答答的低着头,与林大官人进了内院正屋内。
林大官人毫不客气的把婢女挡在屋外,关上了门。
而白花魁却从柜子里掏出一方白绢,铺在了里屋的床上。
林大官人转身就掏出一大叠信件,放在了窗台下的桌案上。
白花魁莫名其妙的问:“这是什么?”
林大官人答道:“这都是我收到的书信,还没有来得及回复的,就随身带着。”
白花魁“哦”了一声,就背过身去,羞涩的解开了衣襟.
这时候又听到林大官人说:“既然你说你通晓文学,那就给我代笔写回信。
这些信件都是需要回复的,拖了十天半月了,实在是事不宜迟,你现在就赶紧动笔吧!”
已经露出了肚兜的白花魁有点傻眼,你林泰来急不可待的拉人进屋,就这?
你林泰来说一起进屋探讨文字,真的就是文字?
“你为什么不自己写回信?”白花魁有点恼羞嗔怒的质问,差点把手里外衣狠狠砸到狗男人的头上。
林大官人不假思索的答道:“写字太累!不是必要时候,我懒得写字!”
白花魁无语,你一个削尖脑袋钻文坛的人,居然说自己懒得写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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