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夫人的意思是,王家并没有太多的青莲教信徒?”
“准确来说,是不屑于青莲教这种坑蒙拐骗的做法而已,这跟街上那些骗百姓钱财的混混,没有什么两样。”宁老夫人看了看薛瑞天,“我知道青莲教最开始并不是这样,但从薛家退出之后,青莲教就已经成为了一个敛财工具而已。”
“老夫人知道青莲教的来历?”
“略有耳闻,当初太祖想要起事,必须要有个说辞才好,宗教往往都是号召力最强的,古往今来皆是如此,何况,前朝帝王昏聩、朝政被奸臣把持,百姓食不果腹,如果有一个地方可以让他们吃饱、不再受冻,他们必然是要为之拼尽全力的。这并不是太祖所创,历朝历代都是一样的。大夏立国之后,青莲教若是回归宗教本质,没有仗着自己从龙之功开始胡作非为,甚至开始想要染指朝政,必然也不会落得一个围剿的下场。不过,据我所知,青莲教最开始创立的三家退出之后,这个教派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,差不多有十年的光景,然后再次出现在世人面前。而这一次出现,行事作风跟以往有所不同,更功利一些,更急于求成了一些,更偏向邪教一点。江南很多大家族起初对一代青莲教很有好感,我们姑且这样说,是因为他们觉得如果追捧、供奉青莲教,等大夏立国之后,他们就可以提出与天子平分天下的想法,毕竟自己是有功之臣,再加上这本身就是过去两百多年的惯例。但江南大氏族没想到,从立国开始,太祖就防着大氏族闹事,所以,一开始就废了大氏族科考入仕以及举荐入仕这两条路。”
“这个我们知道,但大氏族存在这么多年,根基如此的深厚,自然也有他们的办法,不是吗?”薛瑞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嘲讽的浅笑,“宁昌国不就是这样的?依然以寒门子弟的身份参加了科举,还成了全天下寒门读书人追捧的对象,成为了大夏文坛领袖,想想也是一种嘲讽。”
“这个不也是没办法吗?明明知道禁不了,明明知道有人在背后耍小手段,但是没有办法,有些寒门子弟的见识确实是有限的,毕竟家族底蕴、家族的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,只能是睁一只眼睛、闭一只眼睛的。不过,为了防止这些大氏族得寸进尺,就要挑准时机,给他们一点教训,给他们一点警告,告诉他们,不是不知道你们背后的谋划,只是不想弄你们,但想要弄你们的时候,你们不会跑的掉。”宁老夫人点点头,轻轻叹了口气,“宁昌国不就是这样的吗?他不是因为这个,整个仕途被耽误了整整四年吗?雷霆甘霖皆为君恩,我们有些人,其实是不懂得这个道理的。”
“老夫人英明!”
“不用夸我,王家跟其他家族不同,经历了太多,就不会执着于权力,但不是所有的家族都有王家的这个精力,不是所有的家族都认同我们的做法。所以,他们族中的子弟,哪怕不能身居高位,但依然要在朝堂上有自己的人,为将来做打算。”
“这个是一定的,因为他们还在做梦与天子平分天下。”沉茶看着宁老夫人,“刚刚老夫人说,王家从来没有想过再次掌握天下的权力,这是为什么?我知道松江府王家出身琅琊王氏,这可是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家族,王家从来没有想过要重现祖上荣光吗?”
“重现祖上荣光吗?”宁老夫人冷笑了一声,“这不过就是外人看着的表面光鲜,所谓的荣光罢了,其实身在其中,才知道这里面的苦楚。这一路上都是布满荆棘,每个人走的都是战战兢兢、小心翼翼的。琅琊王氏就是知道与天子共享权力是一件多么可怕、风险多么高的事情,才最终回选择隐退的。因为无论是谁、无论是哪个家族和天子拥有同等的权力,在朝堂上都会成为众失之的。”
“没错。”薛瑞天点点头,“羡慕、嫉妒、恨,不停地质问自己,为什么是这个家族,而不是自己。”
“是啊,随着时间慢慢的推移,这种羡慕、嫉妒、恨最终会转化为恨,无论关系多么亲密,最终都会走向陌路。明面上,你的同僚、同窗、亲朋好友都会恭维你、捧着你,实际上,他们的眼睛时时刻刻都盯在你的身上,你但凡有点差错,哪怕是很小很小的一点,都会被他们当成是把柄,对你进行无休止的攻击,直到你从这个位子上下来。如果你臣服于他们,他们可能会放你一马,但是如果你不服气,还想着东山再起的话,他们就要把你彻底击垮。”她看看薛瑞天,又看看沉昊林、沉茶,“作为手握重兵的边关大将,你们对这个应该感同身受,对吧?”
“老夫人说的是!”薛瑞天点点头,“他们艳羡的不过就是表面光鲜,实在不知道内里是什么样。”
“没错,付出的代价是无法想象的,王谢二族与天子平分天下将近两百年的时间,付出的是什么呢?”宁老夫人苦笑了一声,“王谢两族,从最开始上十万人口的大家族,到最后前朝覆灭,只剩下不到两千人。”
“两族加在一起吗?”看到宁老夫人点点头,沉茶惊讶的看着她,“只有这些人了?怎么可能?”
“他们以为族中子弟都只是出任文官,但其实,武将也是由这些家族的子弟担任,我们两族有 -->>
1769 因果而已3.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