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三回 虎斗龙争骇众目萍因絮果感双心
。但与此同时,紧接着“哗啦”声响,华宗岱却踏碎了一片琉璃瓦。原来他以全力还击,脚步稍微踏重了一些。华宗岱只道他这一招全力反击,空空儿托不着他的判官笔,少不免要受点伤,甚至丧命亦未可料。哪知仅仅是戳破他的衣袖,心里十分佩服,说道:“就算是我输了一招,可以罢休了吧?”华宗岱一来是为了惺惺相惜,二来也委实是有点害怕两败俱伤,所以想趁机收篷,彼此都可保全面子。但他却不应“说错”了一句话,他说“就算是我输了一招”,在空空儿听来,这话的意思就变成了“我并没有输招,输招的是你”了。以空空儿这等极端好胜的人听来,心里焉能服帖?这句话的效果非但不能解开结子,反而无异是给空空儿火上加油!空空儿大怒道:“你不用气我,你没有输招,难道我就输了给你么?说什么今日也要见个真章,分出胜负!”说话之间,已展开了狂风暴雨般的攻击,以快速无伦的手法,掌劈指戳,接连向华宗岱攻了十七八招,华宗岱想要另说“‘好话”挽回,亦已难以分神说话了。其实刚才这招,他们一个戳破衣袖,一个踏碎瓦片,以高手比武的规矩严格而论,彼此都是输了一招,还不能算是比出短长来的。华宗岱虽则没有空空儿那么好胜,却也是十分自负的人,空空儿要分出“真章”,他亦自不禁心头火起,心道:“我好意让他两分,他却当我怕他了。好,他既苦苦相迫,我就挫挫他的威风!”两人再度交锋,双方都把平生所学尽都使出。从塔底下望上去,只见半空中重重叠叠都是空空儿的影子,重重人影之中,两道银蛇盘旋飞舞,那是华宗岱的判官双笔正在使出“笔扫千军”的威力。塔顶四面倾斜,有两个人在上面打斗,其实已是无甚回旋的余地,但从下面看上去,人人却又感觉似有千军万马在上面追逐一般。过了一会,空空儿的头上又冒出了热腾腾的白气,大汗淋漓。原来他因为与泰洛斗了一场,当时曾耗了几分真力迫出体中之毒,此时已渐渐有点气力不加之感了。他与泰洛相斗时的流汗是挥发毒气,而现在则是真正给华宗岱在激战中迫得他大汗如雨的。华宗岱在空空儿狂攻之下,接连遇了好几次险招,虽然解拆得宜应付过去,心里也吃惊不小,暗自想道:“若不是他先打,了一场,只怕我还当真打不过他呢。”空空儿屡攻不下,气喘心跳,亦自暗暗吃惊,心里想道:“在这塔顶打斗,我已占了一重便宜,犹自如此,倘在平地上与他比武,我即使未曾打过一场,只怕也未必胜得过他。”但他们虽然是衷心的佩服了对方,却因双方都早已把话说满了,谁都不肯先行罢手示弱,只好继续苦斗下去。此时形势,表面是空空儿占了七成攻势,实际是华宗岱稍得上风。但也不容易就分胜负。这两大高手在塔顶上笔掌争雄,塔脚下的一班少年看得惊心动魄!展伯承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,不知怎样才能使这两位老前辈罢手?不错,这是百世难逢的“眼福”,但这两位老前辈不论是哪一个受了伤,都非展伯承所愿。南春雷悄声问道:“展大哥,这位华老前辈就是你说的那位曾救了铁铮的武林异人么?铁铮不是跟着他养伤的么?他还有个女儿呢?何以都不见来?”展伯承心中一动,连忙叫道:“空空前辈,请看在华老前辈曾救过你徒弟的情份,罢手了吧?”空空儿未曾答话,华宗岱却“哼”了一声,说道:“不必把徒弟的事情扯到师父身上。我救铁铮是我和他的缘份,无须师父领情。”展伯承是一番好意,但仓猝之间,说话未经考虑,却是犯了华宗岱之忌。此时他正占上风,若然罢手,岂非是承认了展伯承的说法,要空空儿领他的情,让他一手?空空儿好胜得紧,处在下风,更是不能罢手,立即冷冷应道:“不错,这一架是非打完不可,待分出了胜负,我再向你磕头道谢都行!”空空儿与华宗岱心中其实也在暗暗叫苦,两人成了骑虎难下之势,华宗岱虽然稍占上风,打到最后,只怕也还是个两败俱伤。正在两人都在叫苦而又不肯罢休之际,忽地又见一人如飞而来,轻功竞似与空空儿相差不远,直到这人来到了白塔脚下,众人才看得清楚是个背插佛尘,腰悬长剑,装束像个道姑的中年妇人。展伯承喜出望外,叫道:“辛老前辈,你来得正好!”辛芷姑无暇理会展伯承,身法一收,马上喝道:“争这闲气,有甚来由?都给我住手,哼,空空儿,你听不听话?”空空儿一生是天不怕,他不怕,唯独最怕老婆。展伯承的话他可以不听,但辛芷姑的话,他却是不能不听的。不过,因为他略处下风,心中还是稍稍有点踌躇。空空儿是害怕此时罢手,等于向华宗岱认输,但虽然有点踌躇,招数亦已不知不觉的缓了。空空儿咬一咬牙,为了要听老婆的话,迫于无奈,正想认输。他张大了嘴巴,面红耳赤,话未曾说得出口,华宗岱却忽地先叫了声“哎哟”,从塔边一个倒栽葱跌了下去。原来华宗岱是因为看见辛芷姑来到,卖她的面子,有意让招,故作“自行失足”的。他在少年时候,曾与辛芷姑有过一段交情,虽然后来各自婚配,两人也隔别了相近十年,但这段交情还是彼此忘怀不了,却也早已净化了。不错,这些年来,他也盼望与辛芷姑有日重逢,互相话旧。但在他的心中,却只是把辛芷姑当作一个少年时候的知己,除此别无杂念。因此,此次他与空空儿斗
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