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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笑了笑,旋即叹了声:“我就知道,你们都在草原长大,这样辽阔的地方,生不出狭窄的心。”
被冰封的阿尔山也自雪地化出了绿。
楼望东到达留克家的时候,他正在门外陪女儿跳绳。
咿咿呀呀的声音响起,留克看到他抱了只兔子过来,眼睛亮道:“今天吃兔肉啊!”
“兔纸兔纸!”
女儿不跳绳了,要去看兔子。
楼望东眼神斜了留克一眼:“来给你送照片,茉莉拍的全家福。”
阿尔山的雪化了,留克的眼睛此刻倒是雪亮,喊妻子一起来看。
楼望东进屋喝茶,桌上照例摆着肉干,而兔子在温暖的沙发上和小女孩待在一起。
留克高兴地拿出手机说:“我给茉莉道声谢谢。”
消息发出去,两个大男人有意无意地在等回复,留克尴尬于茉莉没有回他,心急,最后倒是太太说了句:“可能在忙呢,开庭要好久的。”
“回香港了,不常用微信。”
楼望东低沉的话一落,留克顿时松了口气,没一会儿才反应过来:“她回香港了?你怎么办?”
话一落,妻子撞了下留克的手。
楼望东倒是神色淡淡:“她要把鞑鞑带过去,到时过关的手续弄好,我得去香港一趟。”
留克又松了口气,说:“那就好,而且现在飞机方便的,睡一觉就到了,坐多久啊?”
这时留克妻子怕女儿捏疼了兔子,赶紧过去抱她,就听楼望东说:“一天一夜。”
两夫妻吓了声:“坐飞机也这么远。”
“坐飞机!飞天上咯!”
女儿童言稚语,倒是让气氛活跃,妈妈抱着她虚空一晃,银铃般的笑声响起:“飞高高,可以看到月亮了!我可以看一天一夜,让我去坐吧!”
留克笑道:“一天一夜,你怎么熬得住呀。”
小女孩说:“有月亮的时候我就看月亮,没月亮的时候我就想月亮,想一想,真的月亮就出来咯~”
楼望东垂眸笑了笑,把桌上的肉干送进了嘴里,想起她红着脸叫的那两声“啊”。
从留克家出门时,他把兔子裹进风衣里骑上马。
逋要出发,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,是昔渠的电话。
“喂,东哥,我回来马场啦!你怎么没在啊!不是你让我来看守马场的嘛!你别以为我在博克图很闲啊!我这个人忙得很,一来马场就黏上活儿了。”
他那边风声很大,楼望东骑着马踱出山脚,回了句:“马上。”
“你是马上回来还是在马上啊!门口有动物出境的中介找你,说之前对接的香港业务,那边取消了。”
兔子在楼望东怀里动了动,他掌心揉了揉它的耳朵,安抚着,说:“乌沙快回来了。”
昔渠怔了下,旋即道:“嗯,他那片草原本来要法拍的,你非要拿钱给他补窟窿,幸好现在征收了,不然你血本无归。”
说着,昔渠咬牙骂了声:“乌沙这混蛋,什么时候回来?”
楼望东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兔子绒绒的脑袋,在风声里说:“你们都回来了。”
只有她没回来。
昔渠吸了下鼻子:“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回来,不是问那个混蛋。”
“我不回去了,你看着马场。”
“怎么又不回来了,你要去哪儿?"
楼望东气息贴着兔子的耳朵说:“香港。”
昔渠“嚯”了声:“这业务是有些棘手,怎么她说买又不要了,违约啊,得赔!”
楼望东挂了电话,此时春日缤纷,沿着河岸骑,再坐上牲畜可乘的绿皮火车,就能回到额尔古纳市。
一进院门,带起呼啸啸的风声把坐在屋里虚打着瞌睡的阿帖吵醒。
在院子里帮忙照顾阿帖的邻居嫂子嚷了声:“望东回来啦!还带了只白兔子!”
楼望东拴上马,径直往房间里进去,随着鼓捣的声音响起,阿帖的话都被空气里涌起的尘埃淹没。
等楼望东洗了澡换上衣服后,才拿起行囊走出房间,阿帖的眼睛在黄昏时虚迷迷的,见他经过火塘,喃喃道:“看见了没有?你的快递,在门角。”
楼望东无暇关心,只说:“我带了只兔子回来陪你,阿帖。”
阿帖脸上笑出风霜,眼睛倒不虚了,睁开道:“买这些东西做什么,年轻人浪费钱,都有马了。”
楼望东站在窗边看院子里的鞑鞑,它高大俊美,有着草原最好的血统,他问阿帖:“我的马不好看么,她为什么回去后又说不要了。
邻居嫂子抱着兔子进来,说:“因为要不起呀,带回去可是要负很大的责任哦,说明你那个客户没这份心了。”
楼望东眼神沉沉地看着天,连天也要压到了地面。
此时阿帖嘴里说着浪费钱,手已经从邻居嫂子那儿抱来兔子,暖融融的,她开心道:“跟鞑鞑抢胡萝卜吃咯。”
院子里的马儿像打了个响“嗤”。
就在楼望东要走时,邻居嫂子笑道:“怎么要抢呢,现在什么都能买到,香港的东西都能到哩。”
话落,楼望东步子一顿,蓦地回头,往房间门角静静待着的快递望去。
“哗啦~”
箱上的塑料封膜被划开,他喉结重滚,打开纸箱,撕开一层又一层仔细 -->>
18、第18春